繼2011年的「遊藝亞洲」,兩年一度的「世界文化藝術節」,今年以「東歐芳華」為主題。雖然這年舞蹈的節目,只有來自俄羅斯的「聖彼得堡艾庫曼芭蕾舞團」上演《安娜.卡列尼娜》(簡稱:《安娜》),但足教舞迷熱切期待。為這次藝術節揭開序幕的《安娜》反應熱烈,原定兩場爆滿後,更加開一場。編舞艾庫曼(Boris Eifman)將托爾斯泰(Leo Tolstoy)的文學鉅著改編成同名舞劇,集中描述安娜(Anna)與她丈夫卡列寧(Karenin)及情人佛倫斯基(Vronsky)之間複雜的感情,省略文學裡另一條主線(列文與吉蒂),使舞作更濃縮緊湊,每分每秒也衝擊著觀眾的感官神經。
極端的身體|情緒
俄羅斯和英國是古典芭蕾的兩大派系,而前者特色在其大幅度的動作及澎湃的感情。飾演安娜的舞者——妮娜‧茲密費斯,不單充分表現俄派芭蕾的動作,她柔軟的身體突破觀眾對舞動的想像,極度的拗腰、揮腿使筆者在觀賞過程中不斷倒抽一口氣。
艾庫曼的作品被界定為「心理芭蕾」,意圖探入人的情感和靈魂。當然單靠柔軟身體、誇張的動作,只能博取觀眾的咋舌,不能觸動觀眾的心靈。但舞者將安娜內心的矛盾和掙扎填進肌肉裡,使動作教人感動,而不致空洞。尤其是安娜吸毒後在幻覺中亂舞,扭曲及充滿力量的動作,迸發出安娜面對倫常與肉慾衝突、歇斯底里的抵抗。
除了妮娜精湛的技藝與演繹,艾庫曼的群舞編排與音樂選擇,使《安娜》更富張力。上流社會的舞會裡中,群舞的隊形及舞者的目光,無一不流露對安娜的壓迫、排斥及蔑視。《安娜》裡的群舞配合吊景,使觀眾與角色可以快速穿梭,安娜的社交與內心世界。前一刻舞台還是擠滿人群,轉瞬間便只剩下安娜一人,感受著空虛及無助、見證自我的撕裂。《安娜》選用了柴可夫斯基音樂,而大部分音樂也偏向急速,似乎艾庫曼不欲留給安娜喘氣的餘地,意圖以催命的音符把她趕進絕望。
冷漠野性的卡列寧
在閱讀托爾斯泰的文字時,也許人們也會如筆者般,想像卡列寧是刻板的,佛基斯基是俊俏的。要不然,怎能使安娜付出一切呢?不過,這夜演繹卡列寧的奧歷‧馬科夫,一頭金褐色的頭髮散發野性的魅力,加上其冷漠深邃的面容,簡直是激情的化身。卡列寧在第一幕的獨舞,表現出他強勁的跳躍、轉身落地及感染力強的情感表達。然後,當卡列寧與佛倫斯基在安娜面前同台角力時,卡列寧的托舉及以手扣著急墜的安娜,足見卡列寧出色的肌肉控制,突顯他的帥氣及威武。
劇場是一個「使人相信」的場所。離開劇院時,筆者能相信安娜的慾望、壓力、無助及絕望,卻仍然不能理解一點。為何安娜會為了「這個佛倫斯基」,而離開有著萬人迷的樣貌及技藝的「這個卡列寧」呢?
1. 《安娜.卡列尼娜》網上的精華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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