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耳兔,喻意用心聆聽,積極面對。這天,觀賞了「你好劇社」的《無耳兔的自畫像》,演員除健聽人士,還包括多名聽障人士及視障人士,當中嘗試摻合手語歌,道出聽障人士面對的困難及自我掙扎。同是上環文娛中心劇院,去年欣賞了「香港展能藝術會」主辨的《西遊記》,是在沒有對白的空間下,配上多樣的劇場效果來演出。年初,亦曾看本地劇團「Theatre Noir」的《莎翁的情書》,一些場次設有口述影像和視形傳譯等服務,便利不同需要的人士。劇場藝術,貼近社會的聲音,是可達到傷健共融,觀賞無障礙。
《無耳兔的自畫像》的故事直接而勵志,務求帶出正面訊息。第一幕,事業有成的平面設計師阿傑,因遇交通意外,聽力受損,當康復後重回公司,因聽障而受盡同事的冷漠及歧視,在自卑心作祟下,與女友Sylvia產生矛盾,面臨分手;第二幕,他把拾遺的無耳兔布偶,送回給在第一幕偶遇的失聰少女阿花,於是在「龍耳會」重拾自信。為挽救該會,眾人籌備慈善馬拉松,途中阿花癌症復發而病逝。最後,重新出發,全體演員在馬拉松上,以一場充滿希望的歌舞來作結。
整個演出,嘗試以較為輕鬆的手法來呈現故事,在轉場時,常有由演員飾演的左耳和右耳出來插科打諢,沒有突兀套上耳朵服裝,為略為憂傷的第一幕帶來歡樂。第二幕,一眾在「龍耳會」的聽障演員出來,氣氛頓然變得活潑,他們的演出毫不遜色,表情動作亦不錯,充滿生命力。而且,後來小花病重,亦不會過於煽情,處理得宜。相較之下,第一幕的劇情實可稍作濃縮。另外,燈暗轉場的時間有時略長,縱有音樂點綴,還是會有不夠流暢的感覺。
其實,尤其第二幕,是以戲劇為主,歌曲少有負責推進劇情,稍難與傳統音樂劇相比。不過,以手語配合歌曲來演繹,看出非易事,當中可見其心思,例如第一幕末段「燈塔」此歌,巧妙地出現兩個外公,一個與阿傑對唱,一個與年幼小傑用手語表達歌詞。劇中加上手語歌,可使聽障人士感受到音樂的律動,亦不用只憑台右的字幕來了解劇情,而健聽人士如我亦能欣賞手語優美的動作。
全劇把聽障人士日常所遇的問題呈現,如無法使用電話預約服務,以及人們不友善的態度。社會上確實存在不少誤解,或甚是成見,畢竟聽障人士的生活與健聽者難免有差異。正如劇中,Sylvia嘗試學習手語,並且通過與阿傑互相溝通,消除芥蒂。大概,用心聆聽及溝通是最重要。
劇中的左耳和右耳,曾引用了海倫凱勒的名言,大意是「雖然,我無法如旁人般走在寬闊平坦的大路,但是,崎嶇不平,滿地荊棘的小路,一樣是路」。這已道出聽障人士的困苦,並且帶出勉勵作用。
這個演出,傳遞正確及積極的信息,讓聽障人士在台上一展所長之外,在字幕及手語歌曲幫助下,亦吸引聽障人士接觸劇場表演。人人平等,所有人也有享受藝術的需要及權利。
成立於2011年,舉辨是次演出的「你好劇社」外,去年,觀看「香港展能藝術會」主辨的《西遊記》,透過飾演孫悟空的健聽人士與八名聽障者一起,藉不同的劇場效果,在沒有對白之下呈現故事,並且附有口述影像服務及點字場刊,使不同能力的觀眾可欣賞。《西遊記》的導演葉遜謙,亦是本地劇團「Theatre Noir」的藝術總監,因此,「Theatre Noir」在2011年的製作《13》,也有與「香港展能藝術會」及「賽馬會藝術通達服務中心」合作,設有「全民通達專場」,提供字幕、口述影像及劇場視形傳譯服務。而在今年初,觀看該團的《莎翁的情書》,亦繼續設有此項服務,除了聽障人士,眼見不少手持白杖的視障人士走進劇場,達到觀劇無障礙的傷健共融。
可是,在香港這國際都會,不同能力的觀眾,往往未可無障礙地觀賞演出。例如,香港藝術中心的壽臣劇院,竟直至近期才劃有固定的輪椅區,方便熱愛看劇的輪椅人士購票。交通及場地設施以外,期待不同團體,有更多資源繼續把傷健共融的概念放進製作中,讓不同社群可無障礙地享受劇場藝術,提高生活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