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被關在動物園。豹女,自困在體內的恐懼。莫利拿與華納提,被困在 D 區第七號牢房。困人的場所,是《蜘蛛女之吻》的空間格局。舞台的設計,是全劇的世界所在。
牢房就是舞台。四四方方,空曠而虛寂。除了莫利拿與華納提二人的存在,就只有睡床。華麗的舞台在這戲劇之中,並沒有存在的可能性。可見舞台設計者確能捉緊牢房的重點,使觀眾一目了然。
從側面看,舞台有著一種投射的角度。從投射位置分析,投射原點在於牢中二人的睡床。而投射方向為牢房之門。這種投射角度形成一種很特別的距離感,而此種距離感能牽動觀眾的感覺。觀眾就像在牢房門口望進去。距離遠,有著一種寧靜、和平的感覺和細心傾聽的感情。如莫利拿與華納提二人在床上私語時,觀眾就像在遠方細細偷聽他們的對話。距離近,有著一種親切、熱情的感覺,甚至是一種壓迫感。如華納提因對面牢房革命同志的死亡,向莫利拿發脾氣,站在牢房前轉身把水坏用力地掉向莫利拿所處的方向。華納提的憤怒,直衝莫利拿的同時,壓迫感從他的背部透向觀眾。
牢房的天花板,像一個不自由的天空。天花板是用白布構成的。牢房開,白布透光,有如雲散光來。風吹過,白布晃動,有如白雲浮盪,意象深遠。深遠之處在於「矛盾」所帶來的「張力」,那正是牢房與天空、囚禁與自由的對立。如莫利拿在牢房準備離開的一幕,莫利拿與華納提先後伸出單手,用盡全力,大喝一聲,跳向天花板。他們跳向的不是天花板,是天空。他們想捉緊的不是天花板的灰塵,是自由。
二人之死,白布的蓋下,有如回歸天空的懷抱。那,永恆的自由。
空間的奇用,帶來視覺上的突襲。舞台,非只在牢房之內,而於每一個可活動的空間。當觀眾得知莫利拿要見獄長之際,旋即關燈,轉入下一幕。幕一開始,莫利拿竟跑到台的最前端,會見以音樂代替的獄長。 ( 還擔心他會不少心掉下來呢 ) 坐在中右排的我,看見左前排有不少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一個動作──背部離開了舒服的椅背。大概是他們的注意力都被莫利拿吸去了。
此外,燈槽的運用,是小智慧的彰顯。燈槽的蓋架是可活動的,以便更換燈泡。右前方的燈槽,成為了獄卒送飯、二人取飯的閘口。左後方的燈槽成為了二人存放東西的地方。如華納提失「大」禁後,莫利拿在那裡取出紅色的毛巾給予華納提。
最後,本人希望在此以敬佩的說話作為總結。是你啊,林澤群先生。燈槽發生過熱問題後,林先生仍能不慌不忙地去處理。更令我敬佩的,是你坐回火熱燈槽上的行為,那真是令我難以忘記的永恆的一刻。你那偉大、專業的精神,都很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
(後來在現場臭到一些燒焦味,不知是不是與此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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