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ostman (即《事先張揚的求愛事件》)是由安東尼奧‧斯卡米達編劇,描寫智利詩人聶魯達(亦為政治人物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與郵差馬里奧的一段真摯友誼,當中穿插馬里奧與少女碧翠絲的愛情及智利政治的動盪與變遷,帶出智利人民對民主政治的渴求。此劇原本曾拍成電影並在香港公演,在今次情迷拉丁藝術節中,中英劇團把此劇搬上舞台。
原來,導演古天農在排演此劇前,曾特地飛往智利拜訪安東尼奧‧斯卡米達,並參觀聶魯達在智利黑島的故居(亦即戲裡其中一個場景)。觀眾在劇終離場後,可在劇院門外觀看一段錄影帶,看看古天農參觀該故居的情況,及該故居前面太平洋遼闊壯麗的景色,誠如聶魯達的詩句中所言,海浪有如搓揉中白色的麵粉團;又可看到安東尼奧‧斯卡米達親自介紹如何欣賞此劇的片段。
是次劇本由方梓勳及陳嘉恩聯合翻譯和改編,綜觀全劇,他們確能做到安東尼奧‧斯卡米達之原意,就是在幽默與詩意之間取得平衡,並帶出智利人民對民主政治的渴求。尤其在翻譯詩文上,既押韻又達意;在翻譯對白上,也盡顯人物性格特徵,如聶魯達的睿智、馬里奧的率真及酒吧老闆娘羅莎的粗獷。當中幽默之處不少,令觀眾笑聲不絕。至於整體的改編,配合古天農的執導,顯得頗流暢。
演員方面,主要有四位,包括飾馬里奧的盧智燊、 飾羅莎的陳桂芬、飾碧翠絲的彭秀慧和飾聶魯達的馮祿德。盧智燊和彭秀慧的樣貌帶點拉丁美洲的異國風情,外形合適而討好;而盧智燊的戲份吃重,他發揮得恰到好處,把老實善良的郵差馬里奧演繹得活靈活現。陳桂芬的演出也是十分出色,她與彭秀慧在碧翠絲閨房中談論馬里奧一幕尤為精彩,成功塑造出一位低下階層母親的典型。不過,陳桂芬在劇中的造型比較中國化,有點像中國人的慈母,如能帶多點當時智利女性的特色,效果相信會更佳。至於飾聶魯達的馮祿德,無可否認把詩文全都朗誦得動聽及富感情,但仍略嫌擺脫不了過往他擅演的慈祥老伯形像。看來要演繹一生充滿傳奇色彩的聶魯達,並不容易。
音樂方面,現場的演奏為全劇注入了生命力。例如,聶魯達遭軟禁後重遇馬里奧,並在輪椅上悲憤地細數充滿血腥的歷史時,舞台左上方的演奏者用手撥動弦線及吹奏口琴以製造出悲涼的氣氛,效果甚佳。但筆者留意到,馬里奧結婚一幕並沒有現場演奏,而是播放一段音樂,如有現場演奏,相信會更有氣氛。
另外,筆者建議有些地方可作某些處理。例如在聶魯達遭軟禁期間,馬里奧把坐在輪椅的聶魯達推到海灘前面「抖抖氣」,理應配以溫柔的海浪聲,以突顯聶魯達短暫地重回大自然懷抱,呷一口新鮮空氣的自由感覺。另外,前文提過劇場外供觀眾欣賞的錄影片段,是拍攝了聶魯達故居前面有如搓揉中麵粉的太平洋海浪,那是居於石屎森林的香港觀眾難以想像的景象。而在全劇開始不久,馮祿德便唸出有關這個描述的詩文,何不把該錄影片段投映於舞台後方的一張有如大帆布的佈景上,以反映聶魯達的才情,讓詩文對觀眾產生更大的震撼?
最後,筆者很不明白原著既名為The Postman,為何要中譯為《事先張揚的求愛事件》?記憶所及,電影版是如此翻譯的,可能因此話劇版也跟著採用。其實, The Postman給人較闊的思想空間;相反,譯為《事先張揚的求愛事件》,意義比較狹窄,況且郵差馬里奧性格害羞,對少女碧翠絲的追求低調得很,他礙於口齒不靈才迫於無奈求教於好友聶魯達,這個求愛事件根本並不張揚;而且全劇主題充滿政治色彩,也豈止於一次求愛事件哩。若嫌《郵差》一名過於普通,《黑島上的郵差》相信也夠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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