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工作室似乎對鬼故事情有獨鍾,首部作品名叫《鬼劇院》,最近的《隔世幽瞳》更一次過帶給觀眾兩個鬼故事─〈綁樹〉和〈留彌〉。一如以往,劇是演得不錯的,也感到編導的用心,有令人感動的地方,是一個值得支持的作品。不過,作為觀眾,我會更希望工作室不要滿足於目前的成果,以這個作品來說,應該還有空間可以探索。
〈綁樹〉講的是一個五十年前的傳說,一個叫宛的女人等她的愛人回來。他是一個在前線作戰的飛機師,她每天在大樹下等待,但最後得到的是綁樹的結局。〈留彌〉中的陳可兒可以看見別人身後的鬼童,郤不能面對自己的問題。兩個故事既是獨立發展,又互相關連。兩段戲分別由余翰廷和鄭國偉各自編劇,然後又導對方的戲;這樣的安排令到全劇看來並沒有把兩個故事勉強放在一起的感覺。
全劇的意念相信是來自坊間流行的許願樹,〈留彌〉中的陳可兒的工作就是在樹傍售賣香燭祭品。一棵古樹裡面正好埋藏著無數悲歡離合的故事。樹是劇的主體,占據了半個舞台,而且不時會發出詭異的聲音。演員看來是比較渺小,有一種被鬼樹牽引著的感覺。但鬼樹並沒有一種恐怖的感覺,這正是我覺得有點可惜。雖然創作者的意圖很清楚,鬼樹和幽瞳僅是工具去發掘角色心底埋藏的感情,但是宣傳單張詭異的眼神的確會令觀眾有一個期望,會有更驚嚇的場面。因此就算演員的演出已經非常投入,劇本已經安排了懸疑的地方,始終會感覺平淡了一點。當然有失有得,亦留有空間讓觀眾感受劇中人的感情關係。
人性和感情的刻劃是全劇最令人難忘的地方。宛和男之間深厚的感情,同時其實又傷害著對方,死後還要在鬼樹糾纏。至於在〈留彌〉中女人和阿豪的感情矛盾,反映現代男女關係中那種不能溝通的狀況。另外一個劇中觸及的主題就是內疚,母看著宛被綁樹而死,雖然不是親手殺死她,但她的袖手旁觀令她一點兒的生存希望也抹掉。女人同樣因為兒子的死亡,深感內疚,明知鬼童纏身也讓它繼續。處理這類的內心戲,演員的要求是相當高的;兩個女角特別有發揮的機會,表現很好,特別是廖淑芬無論演少女或是母親也同樣自然。音樂在劇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馬永齡的作曲及音響設計有莫大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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