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我們該如何保存傳統藝術?怎樣才能令傳統流傳下去,而不會被視為過時、老套?「格魯吉亞國家舞蹈」團創辦人Iliko Sukhishvili 與Nino Ramishvili認為,抽取傳統民間藝術重要元素,重現在舞台之上是重點所在。這次看「格魯吉亞國家舞蹈團」的演出,的確叫人感到藝術「提煉」的重要。
是晚演出包含了二十節,除了《加地.加莫地》是純器樂演奏,其餘的是舞蹈演出。基本上,舞台是傳統的樂師在台後方,台前為舞蹈員的演區,但有別於一般民俗舞團把民間傳統藝術生硬地從所在地搬上舞台演出的做法。是晚所見,「格魯吉亞國家舞蹈團」所有舞蹈作品加入了現代舞台的元素,例如燈光的運用,也有若干程度的改編與修改,甚至段落間的過渡也頗見心思,使之成為不落俗套的民俗舞表演。
格魯吉亞舞蹈的特色,在第一支舞蹈《列古里》──據場刊介紹是高加索山區最受歡迎的舞蹈──已表露無遺,十多位男舞者以強而有力,綿密的腳部動作,帶出了山區人民行動時細步的特色,三三兩兩的男男對舞,定期在兩旁閃出的男舞者,展示了極強的舞蹈底子,也即時挑起了觀眾的情緒。跟著的《克爾圖利》是一雙男女的對舞,場景似是婚禮──男舞者以極有節奏的細步追隨女舞者,而長裙及地的她輕細的步伐,彷彿在台上滑行,輕盈的舞姿與男舞者,形成優雅的一對。
未知是否與山區地勢有關,腳部──尤其是男性──的動作似乎是格魯吉亞舞蹈的重點,許多時演出中男舞者的手一是被衣袖所覆蓋,一是手握匕首或刀劍,並無什麼細緻動作,相反地腳的動作叫人目不暇給,在《霍魯米》這個描述戰爭的作品中,男舞者不僅許多飛躍,踏上以及跨過他人的動作,還有十多二十位男舞者身貼身,手拉手提膝前行,動作整齊一致,又能表現軍旅氣勢;而《森地》則可見其男舞者如芭蕾舞般的足尖起舞技巧;《漢吉盧里》則是山區牧羊人傳統儀式舞蹈,在騰躍飛奔間拋擲匕首,既表現了牧羊人的強悍,也突顯了舞者的超卓舞技。
Sukhishvili沒有在舞蹈中加入其他的枝節,只集中表現這些格魯吉亞舞蹈的特色,反覆展現,但又不忘製造高潮,配以現代的編舞技巧,令作品節奏明快,而不會遮掩了動作特點。這在《卡拉塞克利》的運用尤其明顯。上一段剛結束,在暗黑的舞台上燃起點點燭光,一眾男舞者捧著蠟燭起舞,慢慢地圍到台中央,忽爾舞者散開,台燈亮起,聚焦在不知何時走到台上的女舞者之上,這些舞台技法 雖非傳統,但無損舞蹈表現傳統的本質。而在《卡拉塞克利》中以鋼刀真劍對決,火花四濺的演出中,Sukhishvili安排一眾女舞者魚貫而出,眾男舞者立即停下手來,既達到效果,又能表達民俗舞中,男士對女性的尊重。
雖然只有下半場的《納尼娜》、《札卡里》與《爾羅里》表明是Sukhishvili的新編,格魯吉亞舞蹈團的演出其實不算是純粹的民俗舞表演──不過,它仍能把格魯吉亞舞蹈的特點與源流呈現──藝術加工儘管未必夠原汁原味,但總好過一些硬生的「樣板」民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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