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節內一個以舞蹈及形體為主打的演出《童年》,氣氛熱鬧,演員落力演出,搏得觀眾不少掌聲。
以七十、八十年代的兒時玩意,與觀眾同拾童年回憶,感覺舒坦。導演陳美嬋與劉杏兒以舞蹈形體集中處理序幕與尾聲,雖不算新意,然演員的冷峻的面容及一致的服飾,卻清晰地點出成人世界的嚴肅、規律重於一切,徹底地分隔了孩童時代的溫馨、胡鬧的歡樂感覺,條理分明,毋用過多語言解拆,既簡單易明,亦首尾呼應,值得讚賞。
設計師譚思穎著意採用輕巧服飾,配襯斑斕奪目的飾物,如以棉布做的大朵黃花,再輔以顏色鮮艷的綠布鞋,透過在服裝設計上,突顯兒童的特性,亦增添演員的活潑形象,憑藉視覺效果成功為《童》劇添上歡樂氣氛。內容上,由於是集體創作,順應演員在兒時喜好的遊戲,包括踢足球、紅綠燈、狐狸小姐、何濟公等,放諸於演出文本上,此等叫人懷念的集體回憶,輕易贏取了觀眾的心。不過,兩小時的演出中,演員在進行近十個遊戲後,觀眾對每個角色、性格、甚至名字都不會有太大記憶及了解,原因是遊戲當中,玩樂成份高,觸動心靈的事件少,只道出兒童的玩樂時光,與成人現實世界的分別而已。故《童》劇若能深化內容或題旨,循此路向,將文本再創造,或使之成為音樂劇,也大有作為。
至於《講女》是小劇場戲劇節參節內唯一的獨腳戲,演員賴恩慈選擇以「棟篤笑」的形式演繹作品。然而,票房不大理想,莫非「棟篤笑」這劇種,男性遠較女性受歡迎,更具票房保證?無怪演員當日在場館內派發的單張(場刊)中指出「要知道在香港的stand-up comedy主要也是由男性演出,由女性演出的stand-up comedy是絕無僅有的……」。
演員原來早已看透結局,預示結果,因而單張末段出現「在香港除了商業劇場獨大外,也請大家珍惜小劇場。香港沒有小劇場,而劇場又只淪為娛樂事業的話,香港的劇場是難以繼續發展。」撇除演出,演員這短短的兩段說話,經已簡略地勾勒出本地劇場目下的概況,香港的戲劇人處身於講求功利及物慾的社會中,生活在殖民地的港人,自少缺乏普及藝術教育的情況下,到底戲劇界如何有效地走進社群,推廣戲劇藝術,乃是多年來一直探索的問題。
由於本地的文化藝術在根源上缺失,導致戲劇人,特別是從事市場推廣的藝術行政人員,動輒要為票房搞盡腦汁,加上港府在支援藝術政策上,持續縮緊開支,本地劇藝界要與商業劇場對抗,談何容易?因此知名度高的影視藝人,成為不少大、中型劇團招攬演出的對象,然而,此等市場策略能否經得起時間考驗,則見仁見智。就是次戲劇節所見,觀眾不難發現,小劇場內多元化的演出,更能引發公眾對戲劇藝術進行多角度的思考,與商業劇場表演,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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