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寧.現在式單位繼四月推出針砭時弊的天路歷程系列之《丑年X樣》後,再推出宗教劇《新天新地與冷酷異境》,由許樹寧與謝國明聯合導演,故事則由謝國明與四位演員聯合創作。
據創作者言,故事靈感來自唐.派普與賽思.墨菲合著的《去過天堂九十分鐘──一個有關生命與勇氣的真實故事》,演出的故事的確相當近似:一個女鋼琴家遇上交通意外,嚴重受傷,在彌留間上了天堂,見到已故的祖父;同時間,她又看到自己的前塵往事;最後,回落人間,她得忍受殘肢及毀容的現實,和面對那個導致交通意外,害她一生的男子。
許樹寧與謝國明以兩位女演員分飾意外前後的女主角,是個不錯的構思,能夠把女主角過去的片段成功地「呈現」觀眾眼前。演出一開始,便是意外的發生:女主角在車上向男友提出分手,令男友分心而出事;意外後,女主角全身受傷,需要接受外科及整容手術,女演員整個臉都藏在紗布後,見不到她的表情,只憑聲音「演」戲,然後將在天堂的她與過去的她並置,由她回顧自己的故事:如何跟男朋友相識、走在一起,最後到分手。
演出過了一半,視點由女主角移向那個導致她殘癈的男子身上:他是黑工,在非法過境時,哥哥因被追捕而墮崖慘死,他在工廠內辛辛苦苦工作了三年,回鄉才發現老闆並未有依照承諾把薪水匯給外祖父,令他在貧病中辭世,萬念俱灰下,他自殺所釀成的交通意外,導致他自己與女主角嚴重傷殘。
這是筆者整理出的故事內容,細節容或有誤,如男人如何導致交通意外發生,劇場並未有足夠的提示;也因此,女主角發現眼前這遍體鱗偒的男子,竟是毀掉她一生的罪魁禍首那場戲的張力便削弱了。本來,非線性的故事發展是樹寧.現在式單位一向的劇場風格,故事邏輯間中也有不清楚的地方,但這次卻顯得十分薄弱,令演出完全沒有張力,沒有深挖故事致使演員演來也顯得有氣無力。例外的是男人自述故事的一段,張滿源述說時感情與節奏都掌握得不錯,是演出中較佳的一段。
樹寧.現在式單位另一風格是於劇場內大量運用錄像,這次也不例外,在營造空洞隧道感覺或重複影像以加強意外的效果等,都見靈活自如;但整體的處理也只是不過不失,未能像以前的作品般,能營造氣氛或提供多一層空間。
這個關於失去與寛恕的故事,女主角因交通意外而失去彈奏鋼琴的能力與男友,但意外之前她的人生是否真的美好?她與男友的故事是演出的主線,但擷取的生活片段卻未能塑造出她生活的面貌,也看不到她內心的狀態;導演希望以平淡的手法來呈現,但出來的效果卻失諸平鋪直敍,令觀眾對她遭遇意外無所感覺;而她在天堂的處理也太過簡單,既不能突顯天堂是新天新地,自然也反襯不成人間這冷酷異境。
(原載於2009年11月《藝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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