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癡呆呆坐埋一檯我們還不是一樣嗎 ?
文︰小文 | 上載日期︰2003年2月11日 | 文章類別︰眾聲喧嘩

 

主辦︰轟音火花
演出單位︰轟音火花 »
地點︰藝穗會
日期︰28 - 31/8/2002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在大城市生活的人,都有精神病的趨向………只是程度深淺………

 

有一次無意中走到青山精神病院外,隔著那一逍高高的鐵線網,看著網內人圍繞圓圈來回踱步,自言自語,沉緬在一個不真實的自我世界。在我們自認為正常人的眼裡,他們整個世界觀是荒謬,但目睹現實世界中每日都發生的欺騙、殺戳種種扭曲的行為,究竟是誰的世界更病態 ?

 

正如一些人的譬喻,荒謬劇是世界的哈哈鏡,或者透過這些變型,可能讓我們更能觀照自我。

 

本劇是改編自日本著名荒謬劇作家別役實的作品 “掛號” ,精神病人在診所等待應診。粗糙的木板上有一個登記取藥的小窗,就是簡單的接待處,一個個被斧頭破開的小洞,用紙巾胡亂填塞。EXIT是虛擬,只是燈光的投射,地下橫七豎八放著一箱箱道具,電話,電線,牌等等。開場的音樂前奏是名乎其實的背景音樂,因為樂手正在佈景板後用樂器做出種種雜亂無章的試音。沒有完整結構,不悅耳,沒有旋律,節奏隨意,不過是樂手隨心所欲Jam成聲音或噪音。觀眾只能透過主觀鏡頭,或佈景板上一個方洞來窺探樂隊分割斷續的行動。

 

轟音過後就是主角出場 --- 一個身穿白衣白褲、化濃裝大袋小袋的女精神病人。她封閉在自我世界裡自言自語,重複又重複說服她的虛構聽眾要愛護兒童,又打電話到各個國際組織捐錢游說,惶恐不安中,卻又滲出的充滿人道主義的情懷。現實世界的回應交出現--收音機的時事廣播,診所醫生的對話,以及分飾虛構的談話對象,內容是無情殘酷、自欺欺人,儘管以冷靜理性的姿態出現。

 

相對其他傳統劇種,劇場和觀眾對荒謬劇是有很大的包容性,創作人和演員亦在爭取更大的伸展空間。一時間,藝穗會劇場內撒滿膠珠,橙皮、口水、垃圾,斧頭劈佈景種種日常可見但卻在劇場絕跡的物件行為。坦白講,這類劇型亦需要以更強的演出力度,才能把這些無聊、空虛、荒謬、不協調特色進一步發揮。

 

本劇中的另一大特色是對語言的處理。日籍演員能操流利的粵、國、日語,演出切合人物身份,神經質中誠惶誠恐,腔調節奏令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字正腔圓,畢竟在節奏,音調特別尾音方面還是脫不掉日本風味,但這種錯體和不協調的感覺反而把觀眾帶進另一個平台,加上日語、少量的英語和泰語 (場刊有介紹,但我漏耳了) ,有點九不搭八的感覺,我們對慣常聽到的題材說話突然很陌生,這種疏離的感覺產生一種再閱讀的衝動。在演員唸出日語片段時,更是完全割離,沒有字幕翻譯,失去聽覺的支援,大家要回到基本的表情和身體語言。尾段的三語廣播 (國粵英) 是香港特色,其實是可以有更大的探討空間。如果在這方面能更深入一點 ---- 音調、音量節奏音等等多重處理,配合不同的剪裁,不同的播放媒介,未嘗不可以讓觀眾在笑聲中學習反思。

 

這些畢竟都是手法。創作人首先要對題材有深入探討和思考,不能只停留在技巧層面,或只是發牢騷。無聊和可笑的演出技巧是對世界病態的嘲弄,透過空洞和不連貫的處理,希望迫出社會的真身,荒謬劇只是另一種對世界的閱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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