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塞.馬素的默劇表演跟一般的默劇表演最大的分別,就是表演者並非衹是模仿角色的言行、神態和心情那麼簡單,而是棄「模仿」採「融入」,將自己的整個身體融入角色的生命中,令每一個默劇動作、舉手投足,均包含了角色的性格、情緒、思維、魅力、生命力和感情力量,名副其實是「渾身是戲」。
當晚的默劇表演,分為有音樂伴奏與沒有音樂伴奏兩種。當有音樂時,馬塞‧馬素的形體動作、角色精神面貌便跟音樂的節奏、曲風和味道配合得天衣無縫;當沒有音樂時,馬塞.馬素仍能讓觀眾感受到他演活角色的靈魂、內心深處,證明他的默劇技藝跟善於清唱的歌手一樣,是真材實料。
就馬塞.馬素的形體動作而言,筆者覺得亦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觀眾一看便明白的;另一類則是觀眾較難理解,必須加點想像力去猜猜表演者在幹甚麼。
前一類的形體動作,最精彩要算是在「必必海上之旅」與「馴獸師必必」兩個默劇片段裏,馬塞.馬素在毫無任何佈景道具作輔助的情況,單憑一人之力,演活了整個船艙場景(該艘船還遇上驚濤駭浪)與整個馬戲團場景的特質,而後者就更連被馴的獅子有多頑皮、多兇猛,也演得一清二楚,娛樂性從充滿難度及幽默感的形體動作中散發出來,使觀眾看得非常投入。
在「青年、成年、老年與死亡」這默劇片段裏,馬塞‧馬素顯然對這四個人生階段的四種生活面貌/心態,有深刻的體會或敏銳的觀察,並能將該些非筆墨、言語可形容的體會或觀察,濃縮成逐漸蛻變的形體動作,該會教任何年齡的觀眾,看得百感交集。
觀眾理解不到馬塞.馬素在幹甚麼,不代表他的演出水準有問題,理由是他仍十分投入、享受地活在用身體建構出來的自我世界中,該世界或許跟觀眾的生活圈子有一段距離,燈光設計師特意打了一個聚光燈(spotlight)給他,便突顯出他的生活圈子跟觀眾的生活圈子是兩碼子的事,觀眾不理解是理所當然。重要的是,即使台上的默劇動作未必一看便明白,卻依然散發出馬塞.馬素獨有的魅力,引人入勝地令觀眾產生若干感受和幻想。
有一段默劇動作,跟「川劇變臉」的表演方式、神髓有點相似;另一段默劇動作,則是將身體變成一個雕塑及雕塑參觀者的混合體。作為一位成功的默劇藝人,可見馬塞.馬素不但愛默劇,還愛留意其他藝術及生活中每一件事物,難怪會得到那麼多默劇創作的靈感,實在值得所有藝術創作人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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