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這一天的演出,的跑到麥高利小劇場,一頭鑽進入口的甬道。經過慢慢的「懦動」,將自己也化成了一個「甬」,等待變的一刻。白布徐徐拉開,演出要開始了,雖然之前看過他們的排練,但仍免不了期待的心情。正式的表演和排練很不同,配合了燈光、音響、錄像等劇場效果。使這個「橙」的味道濃烈了,而政治的色彩也都強了。
「變,總教人措手不及。」
腦海仍響起了這句說話。由排練室到劇場,由家庭中父子的爭鬥到天安門「六四」事件,由人變為一條大毒蟲……,一切也在變,連感覺也都變了。再也感受不到父親對薩摩札的愛,彷彿在父親眼中的薩摩札只是一個心愛的木偶。而這個「木偶」卻有他要看的世界,並選擇了他的生命模式。這一切對父親來說都是一種背叛。父親的極權、兒子的掙扎,一切事件到了最後所演變的只有「暴力」,無論所擲的是橙、蘋果還是手榴彈,這便是改變的代價嗎?問題真的解決了嗎?所有的事也會變成過去,遺留下來的除了橙那酸溜溜的味道和一點模糊的記憶之外,還剩下些什麼?
「我還活。」
面對生命許多的無奈,許多的缺陷,很難再聽到這個堅強的聲音﹕我還活。薩摩札尋求的不是死亡,盡管他知道自己所走的路像是一個死亡的選擇,但卻十分清楚自己所要的改變。比起他的父親,每天西裝畢直地上班,母親每天為一些不認識的人造衣服,妹妹也為生活而奔忙,他們的「生存」是理所當然的,但有誰又會想到「死亡」也應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對薩摩札的死並不感到可惜,反而興幸他知道了自己所走的路,只有知道死亡,才知道生命。
「是那個不願意對話……」
當薩摩札大聲要求對話的時候,我在想究竟是因為薩摩札變成了蟲所以沒法和人溝通?還是因為沒有溝通,才變成為蟲?溝通是雙方面的,然而薩摩札放棄了人的身份,可能溝通在他們之間早已不存在了。回想現今科技的發達,是否使溝通變得更加方便?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否近了?甚至人與國家之間,溝通又存在嗎?民間的疾苦,在上者聽得到,但卻感受不到,如像家人永遠也不會明白薩摩札的變,因為他們不會去嘗試變成一條蟲,更不會去了解蟲的生活和感受。
最後是薩摩札結繭的姿態,我對此感到有少許失望了,一些如膠狀的物體倒在海潮身上,而且「繭」也因為他的呼吸而微微顫動,沒有那靜止的美感了。而海潮「重生」之後唱的那歌,卻隱約聽到有點哀傷的味道,是慨嘆生命無止境的變?還是生存本身便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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