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三個香港女人的故事之鄧碧雲
文︰程腖 | 上載日期︰2002年4月5日 | 文章類別︰藝術節即時評論

 

主辦︰藝穗會
地點︰沙田王屋
日期︰7/2/2002
城市︰香港 »
藝術節︰乙城節2002 »
藝術類別︰戲劇 »

相對於劇場內的精緻表演,環境劇場雖顯得樸拙、簡陋,卻往往充滿創意、活力。突破常規的表演空間與形式,固然能帶來刺激和啟發,可更重要的是觀眾跟演出之間,由以往被劃在表演框架之外,純以觀看、接收為主的單向、被動的關係,轉化為表演者、觀眾、環境融會成為一個整體,雙方有著共同體驗(尤指對環境的體驗)、甚至是交流的一種互動關係。

 

乙城節的「歷史重現」劇場系列,可為環境劇場之一例,而以舊建築、遺跡作為演出場地,古意盎然之餘,更添教育意義。今年的劇目,乃《三個香港女人的故事之鄧碧雲》,地點跟二千年之同系列演出一樣,選在沙田王屋。按創作人解說,這間百年的客族大屋,舊日曾被用作旅館,為巡迴演出的戲班,提供落腳處。這段歷史,正好跟鄧碧雲出身梨園的背景不謀而合。再配合大屋那特有的古舊氣氛,以及刻意調暗的燈光,無論對表演者或觀眾而言,均起著強烈的抽離作用。當他們跨過王屋門檻,進入偏廳(亦即演出場地)之際,便彷如走經一條時光隧道,從其所屬的現實跳出,投入碧姐的回憶世界中。

 

偏廳的面積只得二百來呎,左右兩旁放了摺椅及板凳作為觀眾席,布景雖只有數幅大型的剪報、碧姐的劇照和歷史相片,繞室懸掛於牆上,但已能靈活地把時代的變化,以及碧姐的平生事蹟給呈現出來。觀眾被這些布景所包圍,使表演區與觀眾席連成一氣,形成了上文提及的「整體環境」。由於跟表演者的距離縮短,觀眾更易投入於演出之中,並能促進雙方的交流。在偏廳盡處,還放置了一桌燭台,上面擱著軍帽及軍刀,除用作營造氣氛之外,亦象徵為碧姐父親的神龕。李楓絕大部份的時間,均是面對燭台演出,這代表了碧姐對她父親的祟敬、依戀、懷念;另一方面,又暗喻著這位軍官父親對她的深厚影響。事實上,碧姐率直、樂觀的個性,乃由父親薰陶而成;而其堅忍、不屈不撓的處世態度,更是在小時候,從父親嚴格的揹槍訓練中調教出來。

 

由李楓飾演的鄧碧雲,無論是形態,聲線,或風韻,皆相當神似,聽她娓娓道出這位「萬能旦后」一生的起落掙扎 ─ 怎樣在戲班中從一名小角,躍升為正印花旦,到八十年代,加入電視圈,成為全港人人口中的「媽打」,以及她在婚姻上的波折、人生觀等等,甚具說服力。而編劇借碧姐的經歷體驗,來勸勉港人在逆境中應自強不息、奮發圖強,從個人的訴說衷情,提升到人生哲理的層面,乃是他在文本處理上一概的拿手技倆。

 

個人的獨腳戲並不易為,可是在舞台資源缺乏的情況下,李楓仍能把易妝、過場做得流暢自然,並保持演出的節奏,這份專業,實屬難得。至於葉潤霖和葉穎欣這對活寶,更為整個演出加入不少笑意、趣味。他們的出現,或交代碧姐的昔日往事,或彰顯她內心的情感起落,或闡述時代的遷移。其所飾之角色雖沒有定性,唯藉著他們的襯托,使得這篇女人獨白增添立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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