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傳統藍調怨曲Fado一字源自拉丁文,意思是指「命運」,它的發展歷史雖只有美國藍調的一半,但因Fado的表演精神與精髓代代相傳而幾成為葡萄牙靈魂的象徵。葡萄牙是Fado的主流發展基地,亦流行於荷蘭及日本。
Fado在葡萄牙的獨特性相等於佛蘭明高之於西班牙,二者都以靈魂傳遞情感,重歌者的親身感受和經歷。Fado 的特色是大部份歌詞和調子哀怨(雖也有歡愉之調),內容多與海或生命苦困相連。在Fado的演唱術語裡有Saudade一詞,它意指渴望,和佛蘭明高的Duende一樣,它也指歌者最深處的靈魂。缺少了Saudade,Fado便淪為自怨自艾;有了Saudade,Fado便成為永恆嘆息。在精神上,它和美國的藍調音樂、希臘的Rebetika接近,都在描繪都市貧民的心聲;在器樂表現上,它和Rebetika一樣大量使用弦樂器;在歌詞內容上,則缺少Rebetika的叛逆,更多是哀傷地接受宿命。
最古老的城市民歌?
曾有爭議指Fado是世上最古老的城市民歌。它的起源有幾種說法:有說它源自摩爾人(Moorish)的音樂,摩爾人自基督徒佔領葡萄牙後,便定居於里斯本,他們的音樂傷感哀愁,與Fado有相似之處;有說是由中世紀的吟唱歌者流傳而來。較可信的說法是源自Lundum音樂。十九世紀初期,葡萄牙前殖民地巴西的許多混血人種與非洲人大批移入里斯本的Alfama區,帶進了Lundum音樂,此種雙人舞蹈音樂的節奏便成為今日Fado音樂的雛形。除了Lundum的節奏外,Fado音樂的旋律則來自傳統抒情曲(Modhina),歌詞則嚴格遵守Quatrain押韻對句的格律,它是葡萄牙民間文學的傳統。莫論起源,命運、死亡、思鄉、愛情一直是Fado的核心主題。
Fado 可分為Lisbon Fado和 Coimbra Fado兩種。Lisbon Fado在十九世初已盛行於里斯本的酒館、妓院甚至街角,是工人階級的娛樂。主要樂器是葡萄牙結他(12絃)和傳統結他,時至今天,不少演出亦會視情─加上小提琴、鋼琴甚至以樂團伴奏。Coimbra Fado源於科英布拉大學,流行於學生圈子,題材主要環繞友誼、愛情和對城市的熱愛。主要樂器─葡萄牙結他或傳統結他,但Coimbra Fado的葡萄牙結他外型跟Lisbon Fado的略有分別,後者的結他音色較前者光亮。
黑衣歌者歌詠藍調
演唱Fado的歌者,葡萄牙文稱之為Fadista,男的一律穿黑衣,女的還要蓋上黑披肩,演奏者位於歌者身後,歌者通過手勢、表情與伴奏者溝通。Coimbra地區的樂手除了身穿黑衣,身上還披斗篷。據說,這種穿法是紀念唱出Fado雛形的第一代歌者Maria Severa,她演唱時總是穿著黑衣與黑披肩,死時年僅二十六歲。另一位重要歌者是Amalia Rodrigues,其名聲在1950與1960年代登上巔峰,Rodrigues寬廣的音域,深沉的情感和完美的控制,使她成為里斯本Fado的標誌,99年辭世至今仍被譽為是Fado天后。
今次克莉絲提娜‧布蘭柯(Cristina Branco) 來港的演出將會演繹羅德里格斯及其御用作曲家的多首名作。據悉布蘭柯早期志願是當記者,直到18歲生日時祖父送了一隻羅德里格斯的唱片給她後,發覺到Fado可完美地結合聲線、詩篇和音樂,很能表達各式各類情感,遂正式學藝開始發展她的Fado事業。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尤其在羅德里格斯逝世後,不少年青歌者嘗試尋找新方向來演繹Fado,形成一股革新浪潮。布蘭柯是Fado新一代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她一方面保留了傳統Fado的原始特色,並將葡國詩人作品化成歌詞,同時發掘新元素,流行樂的背境就讓她在選曲、題材和演繹方面為Fado營造新感覺。詩化的內容、細緻的表達是布蘭柯俘虜樂迷的成功因素,更有樂評將她與已故的羅德里格斯相比。如果你是藍調或佛蘭明高的愛好者,相信Fado一樣會令你迷,就算是初聽者也會被其特有的風格吸引,它簡樸的表演形式讓觀眾更能集中欣賞歌者的歌聲和情緒表達。在今次演出中,觀眾可留意布蘭柯如何以新元素和獨特的嗓音演繹傳統低徊的Fado,另外葡萄牙結他的特色和其在Fado中所起的作用也值得留意。
(原載於《地中海藝術節導賞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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