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
文︰Obi | 上載日期︰2011年8月4日 | 文章類別︰眾聲喧嘩

 

節目︰山羊 »
主辦︰同流工作坊
演出單位︰同流工作坊 »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日期︰7-10/07/2011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甚麼是性?甚麼是愛?有性是否必定有愛?有愛又是否必定有性?

 

《山羊》是一個探討愛與性的故事。主角夫婦原是一對結婚多年的恩愛夫妻,但丈夫竟然愛上一頭山羊,而且與山羊進行人獸交;後來丈夫與好友傾吐這件心事,好友竟寫告密信給其太太揭發這宗「婚外情」,令他們一家三口崩潰,太太最後更殺死那頭山羊報復。

 

先說演出,四位演員的演出十分精彩,尤其是飾演太太的高少敏,她得知丈夫與山羊獸交之後的反應,羞忿交集,既不甘心地查根問底,對丈夫的答案又偏難以接受,節奏與情緒的掌握恰到好處,幸而飾演丈夫的鄧偉傑演技亦出色,才不致被比下去。而其餘兩位演員袁富華與梁皓然亦擦出火花。

 

選擇排演這個劇本是一個大膽的決定。雖說探討的是愛,但超越社會倫常的人獸交,比劇中兒子的同性戀更難讓人接受。個人認為,要通過人獸交這個話題讓觀眾對「愛」這個主題反思,實在有點兵行險著。現時這個演出,大部分觀眾可能真的只會將主角視為「性變態」——因為他自言與一頭山羊一見鍾情之後發生關係,還把山羊藏起來繼續交往。太太的反應(尤其是如此精湛的演出)清楚明白地反映了一般人的厭惡反應,而且成功地得到觀眾認同。到後來他跟兒子迷糊地差點擁吻,跟好友談到曾經有人對嬰兒產生性興奮反應……一切也可能讓觀眾進一步引證主角是一位令人嘔心的性變態。得到這個效果,觀眾又怎能客觀地反思?

 

談愛很難不說性。主角提到剛剛跟太太交往,便不能跟其他女人發生關係,即是他不能接受有性無愛;但在多年美滿幸福的婚姻生活之後,他竟遇上一頭山羊並與這頭羊有愛有性。說他迷茫,其實整個故事可以說是他個人對愛與性的探討以至覺醒,只不過牽連了家人朋友,而且他是被動多於主動。他跟好友傾訴,因為他對這段「真愛」感到迷茫;之後他被迫跟太太坦白,提到自己曾到一些治療小組認識其他同道中人,發覺自己其實跟其他同樣獸交的同道中人並非同道中人,因為那些人並不快樂,但他自己卻真心真意地像愛著太太那樣愛著那頭羊。到後來兒子跟自己迷糊地擁吻被好友撞見,他跟好友爭論,指出曾有人跟嬰兒玩耍時發生性興奮,但那只是一時間的迷失,並不代表真愛……幾段傾訴討論與爭辯,令他對自己這段關係突然覺醒:一時性慾是否等於愛?他對山羊有性慾,但那又是否真愛?因此他跟好友投訴——「其實我已經搞掂」,因為他終於明白自己對一頭山羊的性慾是甚麼一回事。

 

主角的這個覺醒十分重要,而且觀眾並非一時三刻可以跟上這個重大的發現,因此足夠的停頓,甚至技術上的協助(如配樂)十分重要;但現在未知是否導演取向,這段對白段落急促地完成了,可能令大部分觀眾錯失了這個覺醒;加上太太的反應以至她殺死山羊的情節也能輕易地得到觀眾的認同,結果令觀眾跟太太一樣,將丈夫視為「性變態」。

 

整體而言,《山羊》這個演出是可觀的。只是以人獸交作引子去討論愛與性實在不易。但「同流」認真地邀請不同界別人士撰寫劇本讀後感並刊登於場刊內,可見製作態度認真,實在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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