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音樂加上舞蹈的劇場表演近年大行其道,好劣參差。今屆「新視野藝術節」的歌劇詩《玉鳥飛》卻有其獨特的吸引力。音樂部分除了大提琴、敲擊樂、鋼琴,還有二胡和嗩吶、笙和笛子等。除了中西音樂,還有男女高音和真假童聲男高音和舞蹈穿梭其中。故事是一隻有靈性的玉鳥,本來掙扎在隱世與返世之間,卻因遇上天真無邪的男孩而改變。在陳國華打造下《玉鳥飛》成為新、港、台三地藝術家薈萃的一個新作。筆者看了11月9日的埸次。
身為概念、藝術總監、音樂及文本創作的新加坡音樂家和製作人陳國華,同時也是歌手和詩人。具備多方面才華顯然很有利創作這些跨藝術文化的劇場作品。這個音樂劇場絕對不是探索階段,音樂、歌唱、文本成熟,各方面的組織連結井井有條,故事在虛實間滲出警世靈音,不無寓意。
音樂運用基本以中樂體裁為主軸,配以大提琴、鋼琴做出優美線條,而敲擊樂則在加強氣氛和製造環境效果,亦運用得宜。人聲方面的配置與音樂的編排十分脗合。假聲男高音代表玉鳥、女高音代表靈玉、男高音代表玉鳥宮的館長、童聲男高音代表男孩,雖然都是高音音區,但各種聲線的音質與音效不同,角色明顯,不會混淆之餘,聽來亦具層次感。
不過要完全理解創作人的思維和內在含意,除了欣賞作品呈現出來的水準,最直接就是看文本的內容。文本通過說書人(由陳國華演繹),把故事一一道出。跟劇中所有歌曲一樣,同時有中英本字幕投影。觀眾絕對可以follow。但是否完全接收到又作別論。文本以一隻玉鳥出發,縱然同伴因人類的破壞早已飛走,牠堅持留在玉鳥宮,希望會有變好的一天,但館長告訴牠政府將要把玉鳥宮改為主題公園而非博物館,要把當中珍藏破壞,玉鳥失望痛心,決定離開,但遇上天真的男孩,曾想過留下,但最終南飛尋找新天地,艱辛旅途後卻被人類誤認為敵方戰機被擊落,血流入海沾在石上,因而令困在石中的靈玉重現人間,精靈提議將玉鳥一分為二,靈玉不肯,最後玉鳥同伴出現救了牠,牠們陪玉鳥回宮找男孩,但因不相信人類,同伴沒有入去。玉鳥再返只發現人類在拆卸玉鳥宮,男孩受傷。故事雖似古老傳說,但附加了很多創作人對現代社會的變化、政府的施政、人類的貪念、大自然環境的破壞,甚至整體文明的衰變的問題。這些觸及點使文本變得有思考性和啟發性,不過在一個多元的製作中,觀眾不可能只集中在文本上,文本重要的部分可能只變成曇花一現。如有文本或至少節錄其中刊於埸刊中會助觀眾思考。
雖然《玉鳥飛》包含多元元素,歌劇詩的重點依然突出,陳國華把說書、歌曲、音樂和舞蹈,文字共冶一爐,建構出一個平行而多重的劇場敘事結構,成功炮製出以中樂為主的英語歌劇。《玉鳥飛》整體效果出色。尤其歌曲創作及音樂編排,香港的黃安源(二胡)、敦雅志(嗩吶/管)、盧思泓(笙)等和新加坡、台灣音樂人都具分量,相信這與陳國華本身是創作人與製作人及認識不同藝術有關。全個節目除了舞蹈部分較失色,其他都理想。舞蹈欠佳主要是服飾設計失敗,在複雜的服裝包裹下,玉鳥看來笨重蒼老,跟晶瑩靈巧的神鳥完全不掛勾;另外編排亦欠新穎精緻,梅卓燕不斷把身上「巨袍」翻來翻去,演出吃力卻不討好。多元劇埸,是否一定要插入舞蹈?以《玉鳥飛》來看,歌劇詩的表達已經很好,玉鳥的出現或可由錄像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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