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謝潘燦良對光媒體的初階實驗
文︰何俊輝 | 上載日期︰2012年1月11日 | 文章類別︰眾聲喧嘩

 

主辦︰香港話劇團
演出單位︰香港話劇團 »
地點︰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
日期︰7 - 17.1.2012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玩謝潘燦良──光媒體的詩》由司徒慧焯(編劇及導演)、張國永和鄧煒培以「光媒體」的名義共同創作,用各種光影效果作視覺和戲劇表達的實驗,配合潘燦良的演技(潘兼任編劇),於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排練了三星期並公開演出。

 

「光媒體」即在燈光設計與錄像拍攝、投影上需互相配合地創作,而非造燈光/ 錄像的創作人各自為政,令兩者結合起來出現大打折扣的效果。香港有很多演唱會具精彩的光媒體效果,例如郭富城演唱會中的燈光變幻,便跟太空、月球的錄像畫面及音樂的節拍、歌者舞者的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而於司徒、張和鄧的前作《魔鬼契約》中,則可見燈光跟錄像的完美結合,能像魔術般將虛幻的皇帝皇后影像變成真人活現台上,使觀眾對主角浮士德那充滿慾望的心路歷程有更深體會。郭富城演唱會與《魔鬼契約》讓筆者對「精彩的光媒體效果」立下一個標準:燈光與錄像既要融成一體,又要對演出者的演繹和戲劇/ 意(概)念的表達有幫助。

 

可惜,《玩》劇看來衹有兩個地方具精彩的光媒體效果,其一是現場的潘燦良(飾年老的潘燦良) 跟錄像中的多個潘燦良(潘扮多個曾演過的角色,如《魔鬼契約》的浮士德和《凡尼亞舅舅》的醫生) 進行對話,使觀眾透過有趣的視覺效果,知道潘燦良能從多年的演戲經歷中明瞭「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和「演戲對自己的人生有何意義?」;其二是以時光流動的燈光效果帶出由人名、國家名、劇集名、政治主義名稱等東西構成的「文字化作垃圾」影像,配合潘燦良對各種名稱的見解,便使「港人的生活太急速,應多細味生活或文化」此《玩》劇的主題,衝擊著觀眾的腦袋,令觀眾反思自己是否像潘燦良般因「忽略細味」而總欠獨特、深入的見解。

 

潘燦良於劇末講了一段到阿根廷看冰川的經歷,帶出細味冰川比對冰川拍照產生更深的感受,十分切合《玩》劇的主題,可惜表達的方式卻欠缺光媒體效果;相反,有些由光媒體效果構成的劇場意象、符號,是欠缺情節/ 細節的舖墊及能把多個意象、符號作有機的串連,導致不看場刊的「導演/ 創作人的話」是難以意會意象、符號要表達甚麼及跟戲的主題有何關係,最明顯的例子是劇中有很多高鐵飛馳的錄像畫面,亦有潘燦良於現場扮藏羚羊的戲份,觀眾會感到高鐵似反映生活太急速而看不清楚車窗外的風景,卻難看出藏羚羊象徵甚麼,何不將高鐵與藏羚羊作這樣的串連:高鐵忽然慢下來,令潘燦良能從車窗看到藏羚羊的影像,於是便(幻想自己) 化身成藏羚羊過著恬靜的大自然生活,再將藏羚羊的特質融入舞台的表演中(藏羚羊的角似京劇的頭飾,這方面潘燦良就能令人聯想到)。至於劇中將「沉默大多數」(即觀眾) 作投影並跟「個別抗爭者」的錄像重疊一起,以彰顯兩者對高鐵發展的不同心態,亦衹能表面地觸及主題,不能引領觀眾反思生活速度與生活意義的關係。

 

將圓球道具跟錄像投影、燈光投射結合而幻變成的地球與眼球,以及劇首似太空/ 科學館而劇末似博物館的場景,均屬零碎的劇場意象、符號,跟「應細味生活」的主題有關,卻因零碎而無法把主題呈現得夠深入和有意義。

 

由燈光與真人構成的「人體線條光偶」雖然很美麗,但跟用多把風扇吹著一個氣球的場面一樣,都衹見心思趣味而不見跟戲的主題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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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會員。影/劇評人,熱愛各種藝術,討厭偏見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