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城市爲名的藝術節,通常會成爲城市的藝文圖標,向内向外展現城市在藝術文化層面的網絡、策劃、定位、品味。我想,桂林藝術節或許可以為其觀眾開啓五光十色的藝文觀賞光譜。我在本次藝術節觀看的兩個節目——《毛利歌舞》和《大膽媽媽和她的孩子們》(後文簡稱《大膽媽媽》)——正好提供一個範例。
《毛利歌舞》和《大膽媽媽和她的孩子們》海報
兩個節目均是傳統與開放的結合。《毛利歌舞》屬於新西蘭土著毛利族的傳統歌舞表演,演出風格簡明易懂,但表演的場地設置在靖江王府景區的門外,是一個開放流動的場地。觀眾可以隨時出入。表演者與現場觀眾互動,教他們用簡單道具(矛和球)與動作來合舞。現場氛圍非常快樂、充滿活力,觀眾不時拍照攝影,還有人拿起手機來直播給友人看。《大膽媽媽》則是在有著歷史印記的廣西省立藝術館演出。這屬於一個傳統的劇場場地,觀眾需買票入場按位就坐。而這個反戰題材的劇目由導演趙淼選擇了無語言、純肢體形式來演繹。
廣西省立藝術館建成於四十年代,是目前內地唯一留存下來的抗戰時期戲劇(話劇)演出劇場
(照片由桂林藝術節 提供)
這進而延伸到第二個層面的討論:通俗與門檻。這關乎一個藝術節怎樣理解觀眾,怎樣選擇節目。毫無疑問,《毛利歌舞》接近大眾娛樂,能讓不同年齡、藝術觀賞經驗深淺不同的觀眾也可以享受其中。而《大膽媽媽》這樣的表演並非每個觀眾都能立即理解和欣賞。在我觀看的場次,在演出中間,有個觀眾直接喊出聲來——這是甚麽意思?老實説,這是我第一次在劇場裏遭遇觀眾這麽直接的表達!實在很有意思。這種觀眾的困惑和不解實際上是一種對於這個作品的強烈回應。在現場也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們來看。實際上,如果沒有一定的事前準備,我猜想觀眾要完全理解並享受《大膽媽媽》是不容易的。
《大膽媽媽和她的孩子們》為純形體劇場,把戲曲元素融入布萊希特的劇本,有一定觀賞門檻
(照片由桂林藝術節 提供)
在這個意義上,桂林藝術節甚至可以承擔起觀眾教育的角色——不僅是展演,甚至是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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