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當代舞蹈團跳出名堂的年青舞者麥卓鴻,離團後與友人成立了綽舞場,並出任藝術總監,先後交出《遍地謊蜚》與《遺角》兩齣長篇舞作。前者早在2020年10月首演,後者本安排於同年12月演出,無奈當時疫情再度升溫,最終延遲了整整一年才於2021年12月正式首演。
同樣於青年廣場Y綜藝館作首演,《遍》跟《遺》在表演上的探索方向卻不盡相同。《遍》只有三位男舞者,動作傾向大開大合,當中力量滿滿的硬朗形體風格,特別令人印象深刻;而靈感源自法國劇作家尤金.尤內斯庫著名經典《犀牛》的
《遺》,就在麥卓鴻、潘振濠、黃耀權三位舞者以外,加入了其他不同背景及風格的演者,以及綽舞場二團的成員,除明顯為群舞段落帶來更多色彩外,也可能因為多了女舞者的參與,整體的動作質感也變得相對溫婉,潘振濠的動作力度跟質感尤其與前作不同。如果說上次《遍》的創作風格是陽剛狠勁,今次《遺》就讓大家了解到綽舞場的創作也能有深情溫柔的面向。
然而,今次《遺》的感性呈現,卻來得有點拖泥帶水,其中有不少部分在節奏拿捏上都稍嫌不夠明快。好像近演出末段,潘振濠飾演的男人也漸變成跟其他人般,成了一個快將失去面目的身體,但經過一番努力,終尋回鄒柏賢飾演的紅衣女伴,可惜她早已失去了生命力/活力……這一整段作為結尾,其實有充分的空間去堆疊情感,但我認為目前編舞在處理上,尚未能令男女二人(及群眾)的關係有所提升,節奏也被連綿的抒情音樂拖慢拉長,甚至影響到最後潘的一記英雄抱美剪影變得突兀多餘。
整體而言,縱使今次演出仍有不少改進空間,但也樂見綽舞場眾人的努力與視野,特別是他們在題材及主題的選取上面。無論是前作《遍》內有關操控與自由的思辯,還是看見《遺》的主角如何以寡敵眾,在面目模糊的人潮中保持清醒,都在在可以扣連當下天天上演的社會政治亂象。經過過去兩年多的社會撕裂與及抗疫政治化等議題充斥,相信觀眾在欣賞綽舞場的這兩個作品時都會更容易產生共鳴與感受,從而得到更多反思和啟發。
雖然單以兩個作品去為舞團定調並不公平,但見他們能夠透過編創舞蹈去展示一種態度,做到有話要說,已經相當值得鼓勵,期望綽舞場可以繼續堅守信念,為本地舞壇帶來更多發人深省的作品。
(文章於《舞蹈手札》Vol.24 No.1同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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