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榮念曾 | 上載日期︰2021年7月19日

那天早上我正在香港文化中心處理《驚夢二三事》演出技術排練，在臉書上知道你走了。我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我停下工作，默默然一直不能自已。我真不能相信這個消息。去年你還在兆基創意書院劇場第一排看《庚子驚夢》，外面正在狂風暴雨，劇場裡的虛擬雷聲不斷，那真實和虛幻的混合正是我們一直參悟的挑戰。我實在不能相信，你已經由真實跨越去了虛幻。我們這些探索，將來好像只會更孤寂。

 

我曾經告訴你，我安排崑劇柯軍在印度及日本的經驗。印度那一次是國際會議，在喜瑪拉雅山印度那邊高原上的草坡，柯軍在草坡一端樹林裡清唱「折桂令」，唱到「行李蕭條」時與會席地而坐的一眾印度劇場大師們全場動容。另一次在日本劇場裡，因為資源短缺，負責邀請我們的日本能劇老師正在為了技術問題焦頭爛額。柯軍在沒有任何技術支援下演了一次真正的林冲。我想我們一直都在感覺及尋找真實的聲音，真實的藝術，真實的自己，或許更重要的都在感覺和尋找甚麼是「真實」。

 

我認為你的「真實」一直帶給香港，帶給大家太多故事，包括數十年我們之間不斷坦率的交流。但是我坐著在這裡寫這些文字時，怎麼可能不感到心痛。遺憾的及傷感的是，我再也聽不到你那獨特洪亮爽朗「真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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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實驗藝術先驅，「進念．二十面體」創團成員及聯合藝術總監，香港當代文化中心主席及中華創意產業論壇召集人。投入劇場、漫畫、錄像及電影、視覺藝術及裝置藝術等創作超過四十年，作品於超過三十個城市演出。